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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达康已经站在这座墓碑前很久了。
他空洞的眼神盯着墓碑上刻的字，脸上平淡得看不出情绪。

他一定很痛苦吧。
女孩驻足在离他不远的墓碑前，担忧地想。

她放轻脚步走近，看见他身前的墓碑，上面的雕像是个满脸正气的男人。
他仍旧是面无表情，女孩观察着他，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。
“您的爱人，您一定很爱他吧。”女孩不禁脱口而出。

李达康转过头看她，冰冷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。
“抱歉……”女孩小声说着，“我想你们的感情应该很深。”
李达康不说话。
女孩鼓起勇气，又继续说：“虽然很冒昧，但您可以给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吗？”
李达康诧异地看着她，嘴唇稍微动了动，但最后还是把头转向了墓碑。

“他很好。”他平静地说，“我本来应该注定孤独一辈子，但他来到了我身边。”
李达康的声音带着怀念，他低头浅笑，那笑容暖人心弦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，刺痛了女孩的眼睛。

“我跟他刚认识的时候，他是我的上级。他是个和蔼的人，一直很支持我的工作和想法，我和他很谈得来。本来我脾气不好，但在他面前我却生不起气来，当然，也不能生气，他官比我大嘛。”李达康笑了笑。
“我们一起约定过，要实现心中的理想和抱负。后来，我们肃清了阻碍，朝着理想慢慢迈进，结果我升上去了，而他却要被调走。”
“其实我也以为他要走的，可他留下来了。”
想起往事，李达康的面容愈发柔软起来。

我问他，这是个好机会，为什么不走？
他说，我想成为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。
他说，达康，和我在一起吧。

女孩哭了。

李达康有点慌，他掏出纸巾替女孩擦眼泪，但女孩的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李达康犯了难，他不擅长安慰人。这个小姑娘说要听他们的故事，结果哭成了这样。

要是沙瑞金在就好了。

女孩抽泣着，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，李达康没听清。
他缓缓拍着女孩的肩膀，轻声安慰她。
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听到这个声音，李达康知道救星终于来了。

沙瑞金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，另一只手还提着果篮，朝他们走过来。
李达康不断地朝他使眼色，又指了指身旁的女孩。

沙瑞金一头雾水，他走到墓碑前把鲜花和果篮放下，对李达康说：“达康，这小姑娘是谁？”
女孩惊讶地看着他，犹豫地说：“您是……”
“我是他爱人。”沙瑞金朝女孩伸出手。
女孩看着他无名指上闪耀的戒指，愣住了。

沙瑞金看女孩久久不语，皱了下眉，他把李达康拉到一边小声问：“你认识她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李达康说，“你买花一直没回来，我刚才正发呆呢，这小姑娘就突然找我说话，我也很奇怪。”

沙瑞金敏感地觉得事情不对。
他拉着李达康的手，走到墓碑前说：“陈叔叔，今天我和达康有急事，先走了，下次再来看您。”
李达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但没说什么，只转身和女孩道了个别。

他们手牵着手走了。
女孩愣怔地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。